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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月28日，中国互联网协会发布的《未成年人网络游戏服务消费管理要求（征求意见稿）》中提出，八周岁以上的未成年人，未经其监护人同意在游戏中进行的大额充值，可以提出退费申请。为响应国家号召，不少游戏公司都增加了支持未成年人退款的条款。
然而，这些保障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举措，却被一些不法分子利用，变成了诈骗的幌子。近日，有网民向记者反映，在申请网络游戏退款时遭遇“黑中介”。有商家在一些交易平台发布广告，宣称成年人也可申请网游退款，只需交纳几百元“服务费”即可代为退款，还有专业法律团队提供帮助。
未成年时充值游戏，成年后能申请退款吗？
山东大学生李明就遇到了这样的退费骗局。上小学时，李明曾向一款手机游戏陆续充值4000多元。今年6月，他偶然在二手交易平台上刷到一家法律服务公司，宣称可以代为申请游戏充值退款，成年人也可以退90%左右的金额。这让他萌生了退款的想法。
“他们说有专业的法务团队，3-7个工作日就能退回来，退款流程说了一大堆，还可以跟我签合同，可信度挺高的。”李明添加了对方客服的企业微信后，看到其朋友圈中频繁发布退款成功的截图和营业执照等证件，于是信以为真，向客服支付了400元的“服务费”，还在对方的要求下提供了游戏主页截图、充值订单编号、身份证号、手机号等个人信息。
这家公司的客服向李明承诺，会安排专业人员向游戏公司申请退款，退款成功后会将钱打入他指定的账户中。而当李明追问具体如何申请退款时，对方只表示公司有内部渠道处理，拒绝告知详细退款方式。
随后一段时间，李明每天都会在线上催问退款进度，对方却一直回复称“公司内部正在办理”，请他“少安勿躁”。半个月后，在李明的反复催促下，对方表示可以“优先排单”，但是需要再交300多元的“加急费”，不交钱就只能排队等待，“等几年都有可能”。
此时，李明已经意识到对方可能是骗子。于是他要求客服“没排上就退款”，并称“已经报警了”。随后，对方称是李明单方面解除了合约，并迅速将他踢出了群聊。7月10日，李明向当地警方报案。直到现在，李明也没有收到这家公司的退款。
广东环球经纬律师事务所律师方梓楠表示，未成年人能够申请游戏退款，是因为其充值消费行为超出了自己的民事行为能力，法律上认为这部分消费是无效的。但是，成年人是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主体，一般情况下不存在可以退费的情况。如果成年人采取不当的方式，冒充未成年人，虚构事实和材料申请网游退款，且涉及金额较大，就有可能构成刑事责任。成年玩家应该健康游戏，勿要冲动消费，更不建议为一时贪念而违法。
“对于充值时已满八周岁的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，如果监护人和本人明知存在未成年大额充值行为，却没有在三年诉讼时效内主张权利，则可能被认定为默认了充值行为的效力，从而无法追诉和退款。”方梓楠表示。此外，对于超出一定期限的充值行为，可能因不能举证而无法得到支持。不过，充值时未满八周岁的无民事行为能力人，其充值行为属于无效，即使成年后依旧可以申请退款。
如何防止掉入网游充值退款陷阱？
另一位遇到相似骗局的网民魏莉，也向记者讲述了网游退费的曲折经过：“弟弟偷偷在游戏中充了很多钱，本来是直接申请退费的，但是游戏公司只肯退20%。然后我看到骗子在网上挂着法律咨询的链接，说是给游戏公司寄法院通告书就可以退全款，然后我就被骗了。”魏莉向这家公司交了700元“代理费”，此后再催问处理进度，就没有再收到任何回复了。“试过很多催促退费的办法，好像都不管用。”她表示。
“当前，大部分中介服务或者退款工作室，都无法在合法范围内提供比本人沟通更有效的退费服务。”方梓楠律师表示，现在未成年人保护及防沉迷体系的建设非常系统和完善，对于真实、合理的未成年人退费诉求，只要通过正当渠道进行反馈，基本上都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支持。“市面上声称能够提供未成年人退费服务的机构，其作用是极其有限的。无论何种机构，都不可能偏离基本事实去实现退费的诉求。如果所谓的退费工作室提供的协助涉及伪造材料、夸大事实，或者造成了比较胶着的沟通氛围，甚至可能适得其反。”
方梓楠律师表示，如果所谓的“职业退款人”及提供类似服务的个人、机构，有意识地教唆、引导他人基于虚假事实进行投诉乃至诉讼，给正常经营的商业主体造成了应诉负担，则涉嫌干扰社会公共秩序，可能构成不正当竞争甚至非法经营。同时，如果在提供服务的过程中隐瞒了风险及不确定性，过分夸大了所谓退费服务的效果，商家也会涉及虚假宣传甚至构成对消费者的欺诈。
李明注意到，社交媒体上还有不少“水军”在为退费骗子公司“引流”。他们在相关话题下评论称“我退费成功了”“我知道靠谱的公司，可以私聊”，遇到网民咨询就会将其拉入诈骗群中。
对此，方梓楠律师向记者表示：“如果有任何机构声称其能够在较短的时间内，百分百实现成年人退费诉求，这类宣传一定是虚假的，家长和未成年人都应提高警惕，不要上当受骗。”大部分游戏企业都要求游戏账号必须有玩家本人实名认证信息，在玩家申请退款的流程中也会接入人脸识别系统，进行身份核验。完全把退款流程托管给第三方服务机构，本身是难以实现的。
对于受骗的消费者，如果向中介公司付款后迟迟收不到退款，可以向当地的市场监督管理局或者网络平台投诉。如果涉及金额较大，也可以向当地的公安机关报警。不过，方梓楠律师也表示，在退费骗局中，侵权主体难锁定是一个非常显著的问题，“大部分所谓的退费工作室都与黑灰产有关，其账号、店铺通常会利用非法购入的个人信息注册”，消费者一旦上当受骗，便很难以合理的成本对背后真正的侵权主体实现有效维权。方梓楠律师建议，如果有较多的受害者，可以统一向公安机关报案。
（应受访者要求，文中李明、魏莉皆为化名） | 
